柳自啼

乱心曲

  今晨灿阳自东方升起,日渐攀上正中的天空。蓝袍束冠的人立马关前混迹于众侠之间,他扭首看向身旁马上的人,落入目里的是一身玄衣,端了一身的仙风道骨,眉眼间偏有几分淡漠的清冷傲然。他转首,晨阳泼金、荒草风起,大军当前,众侠凛然。

  战鼓一声擂起。

  不自觉地,华山眉眼间染上了几分肃杀,长剑出鞘,霜寒铄铄,他抬臂直指,隐约间听闻身旁人也已是捏诀开匣,剑自侠中出。他二人出鞘之声,与千百侠客,百般武器混揉,绘就了边塞侠客之气,直指九天。

  战鼓声又二,边塞风云起。

  北蛮嘶喊,众侠肃然前冲。

  战场生杀,终非门派之内师兄弟间的打闹。谁人生,谁人死,皆非你我可左右之事。

  只是此番生杀,众少侠都知晓,他们所为并非皇权,而是这天下黎民百姓。

  华山用众侠夹马冲去,杀向敌军。

  生杀不熄,天命有常,遂有人醉卧沙场,为这天下而亡,化作英魂一抹;也有人摔下那高头大马,又翻身站起,继续厮杀,无论北蛮抑或少侠,再者边关将士,于这厮杀地中皆被一视同仁……

  华山胯下马声嘶鸣,转眼间天旋地转,稍愣神再觉已经是跌落马下,后背微痛前方是敌军的长枪来刺,其试图纵剑回防已然是来不及,千钧一发之际,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纵马而来,飞剑封了敌人喉。须臾之间,便是生死之见。

  他向右去看武当,恰看一手伸来,其不敢耽搁,伸手回握武当的手,翻身上马,所握之手却未曾松开反而两人都扣得愈发紧,两人手心的冷汗皆是蹭了对方一手。华山另手在武当左侧劈下带着破空之声的箭羽……

  西边残阳染红了云翳,地上鲜血浸入了土地。

  生杀终究画上了句号。


  关山的刀要埋刀冢,各门派的弟子也想如此,以来祈求他们的师兄师姐魂归故里……

  毕竟门派之谊、师兄之情,一朝一夕那能尽数磨灭。

  于是生杀的战场之上出现了各个门派之人,同去敛骨寻刀。不论何门何派皆一同拾回,再行分散。

  华山又从沙场中捡到一个盘,起身看向身旁的武当,两人对视宽慰一笑,默默收进囊里,他低首又往前几步却又错愕地发现了自己的白马……武当伴他身旁也同样瞧见了,他微微一怔担忧的看眼他的男儿郎,伸手轻轻搭上华山肩头,启唇:”莫要忧心……有我在,我会一直在。“华山伸手瞒过胸前轻轻搭上肩上的手,握紧。

”我的好道长,帮我一同把马葬了吧,带走马鞍便好,马儿便留在这里吧,”华山扭头和道长对视一看继而一笑,朗声道,“留着他驮回不了家的少侠回家!”

  ”好!回家!”武当低首蹲下身来拍拍地上的马儿,“马儿啊,记得驮他们……回家……!”说到后两句,清冷的人儿言语里染上了不可查的哭腔。

  华山蹲下,轻轻地从侧后抱着武当轻拍。

  后来他俩给马儿做了一个衣冠冢,木碑上小楷书着:“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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